老江说，这幢公寓最特别的景致，就是素食者多，并且，这些食素的人，基本上都是自己种菜的。不信你们去看。 

　　老江边说边推开他三楼的窗户。 

　　原来这幢公寓地处远郊，公寓南面有一道栅栏，栅栏外就是一条大河，河边有不少无主的荒地。栅栏不过两米高，很多种菜的居民，备有小梯子，可以轻盈自如地跨出栅栏，去河边务农。不过刻把钟功夫，我们就看见，有4位年轻女子，从容地通过梯子，翻越栅栏去河边。那儿，有一片蚕豆地。 

　　老江指点她们背影。这是女模特小娜；这是女会计田红；那是女艺人王芳，那是吃斋念佛的章阿姨。老江说，公寓现有80多户，大多属原市中区的拆迁户，令人奇怪的是，很多人家食素。老江又强调∶可不是沽名钓誉地食素，而是货真价实地素食者。 

　　慢慢地，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。以女模特小娜为首的种菜族，被人呼为“豆角帮”，因为这帮女子，嗜好种植四季豆、扁豆、刀豆等；以女会计田红为首的，被人呼为“爬藤帮”，嗜好种植黄瓜、丝瓜、茄子、葫芦；以女艺人王芳为首的，则被人呼为"绿叶帮"，嗜好种植青菜、萝卜、菠菜、芹菜等。河边的这片空地，面积实在空旷，每个素食者都有自家的领地，基本上一人一畦，从栅栏口一直绵延至河边，长度不会低于百米。 

　　素食者们很自豪，都说够自家吃了，基本上不必去菜市场。 

　　双休日，是公寓里的素食者集体农耕的美好日子。她们掮着锄头剪刀或肥料桶，一心一意地投入到农事。女模特小娜，在荒滩的野鸟巢中，搜集鸟粪。她的手里操一把细巧的粪钳，把它伸向巢穴，钳子延伸了她本已修长的手臂，远远看她，有一种舞台走秀的错觉。 

　　渐渐地，我和这些食素的女子，接近了。慢慢说上话了。 

　　我对她说，你的身材真好。 

　　女模特高兴地应对奉承。这都是食素的好处呀。 

　　她的齿间明显地留香。食素让她红唇。我能分辨是人工化妆的红唇，还是自发的红唇。小娜的红唇是自然红的。是从身子里沁润而出的。到了收工时分，女模特小娜，就像当年的生产队长，对大家喊一声“茄子”!于是，在地里忙活的众多女子，齐声呼喊道：“茄子”! 

　　公寓里的素食主义者，捡拾农具，准备回家了。 

　　她们在渴望素食的同时，又用自己的姿容，染红了农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