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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〇七年妙祥僧团二时头陀随行略记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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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天

103(阴历八月二十三;晴)

三点多钟,我被闹钟闹醒。看看电池,别的都充满了电,只有摄像机的电池需要充很长时间,还没满。我坐了起来,没了困意。昨晚告诉居士,让他起来就打电话给我,看什么时候接我合适。可一直到了五点多钟,电池全都充完了电,也没接到电话。看看窗外,天已经蒙蒙亮。难道僧众还没有走到这个镇子?

我把电话打给居士,他说已经走过了镇子。“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我一直等你电话呢,快来接我。”放下电话,我背包下楼。这个老曲,定好的给我打电话,却一直闷着没动静。他也许是好意吧,想让我多休息一会儿。可是也不想想,我能睡得安稳吗?

追上僧众,我开始工作。清早拍摄还是不错的,光线柔和,路上基本没有过往车辆,干扰很少。我想寻找高度拍摄,但附近没有理想的地方,这一侧有山有高坡了,对面却是庄稼地或房屋,画面不美。

路过一个山坳时,看到一座小庙,我走近看了看,里面摆的是道家神像,又写着佛光普照,还有个捐款箱,写着“多多益善,保佑平安。”也不知要人捐款干吗,真是乱了套了。

行走到七点多钟,僧众在公路边的一个土坝上休息。路边是茂密的灌木丛,将土坝与公路隔开。正休息时,三个居士坐出租车过来,是从外地坐火车,得到僧众行脚的信息,赶过来拜见师父。其中一名男居士,两名女居士。见过师父后,师父叫他们坐下休息。我架好摄像机,拍摄请法的镜头。其中一女居士似乎有些伤感,后得知是发心在下院出家,因家人的阻碍,没成功。见到师父,悲欣交集,自然一番感触。另一女居士请师父开示了一些问题,还带来一张题纸,不知从哪儿汇集来的,估计是受各居士的委托。师父逐条给予解答。

对于大德开示,我的感受是当你发起真修实行的心,会根据你内心的需求,而从各个机缘给你法的甘露。有一次在寺院,师父对一请法的居士说:“这问题还用问吗?不用问,有什么可问的,做就是。听两句自己需要的,就去做去。我原来都不听,就你讲我都不听,听多了都是知见,你做就是了。”师父所说,当然是针对利根、无疑少惑真修实行者的。但想要做到无疑少惑,你不实行,听再多估计也是一时的作用。

我心里有种预感,今天恐怕难以清静了。果然,不一会儿,又有一辆车开来,下来五、六位居士,都是来拜见师父的。同来的还有居士,开着CRV带来两名比丘,参加行脚。而昌光比丘和亲显比丘因为身体的原因,将随车返寺。

师父叫僧众上路。多了两辆车,我基本很难拍摄。他们跟在队伍后面,居士也跟在后面慢慢行走,我只好放弃一些镜头。后来我看出点门道,居士开车跟着我们,另一辆车则盯着居士。我们慢,他们也慢,我们快,他们也快。我告诉居士:“加速,快跑。”居士加油飞奔,到了一个山岗处,我叫车停下来,见两辆车在后面,也都一先一后跑了过来。我顺着山洼慢慢爬上山岗。此处是公路的右侧,有的角度被树木遮挡,看不到僧众,但也没办法了,能拍多少算多少吧。见僧众还没来,我摘起衣服和鞋上的草刺来。

僧众走过来,我开始拍摄。走过去,镜头跟随;转弯,师父领着大众直接拐到山洼里休息。看来我选的地方还是很正确呀,不用再急着下山了。我带着点满足,慢慢收拾好机器,扛在肩上,顺着原路下山。亲戒沙弥见状欲来接应我,估计也没料到我神出鬼没的,会从大家身后的山坡上下来。我摆手示意不用。

休息过后,进入前面的村子,在田间土坝上安置背包,搭衣乞食。我跟随师父一组。今天有两家行了布施。第一家女主人正在院子里忙,得知僧人乞食,拿出豆饭进行布施,并说:“给拿点吧。”僧人拒绝。因亲显师父今天返回寺院,师父让他主乞,作为最后一次的乞食。亲显师父为施主做了回向

僧人回向有很多种,比如可以念回向偈:“所谓布施者,必获其利益。若为乐故施,后必得安乐。”但偈子比较长,据说有的施主反倒问是什么意思。下院的妙融比丘尼曾将前后两句作为回向,倒也简练。也有的僧人说:“愿你吉祥如意。”但最简洁的就是一句佛号:“阿弥陀佛。”将所有祝愿都含在其中,又代表了佛法,并入施主耳根。“一历耳根,永为道种。”

第二家布施了水果。几位居士跟在后面观看,引得村民更是驻足张望。又走了几家,都锁门。师父决定返回过斋处。

居士安排众居士跟随僧众一同过斋。我跨过土坝下面已经干涸的沟渠,到对面田地架好机器。田间一片黄色的花朵,不知种的是什么,大概是药材一类。黄灿灿的,煞是明媚。我取了镜头,感觉拍摄僧众的位置不太理想,又转到一侧,拍摄近景。

一辆桑塔纳轿车停在路边,下来四个人,在对面礼拜僧众。为首的一中年男子绕到我身边,好像认识我一样,说带来一些食物供养。我指指居士,告诉他找他。这男子就是隆化地区的居士,以后他将跟随僧团护持。当然在当时我并不认识。同样安排他们先过斋。居士买的饭盆派上了用场。不过这饭盆够大,可以毁成我饭盆的两个了。小吴走时留下的饭盆也都利用上了。在家人出行行动得挺潇洒,甩着两只手就走。可是在关键时候,吃饭的家伙却没有。世间人人都在吃饭,但用的大多是别人的碗筷。真是一辈子活着为了吃,却遗失了自家的饭碗。

快结斋时,一个老太太从对面走过来,边走边说:“哪位师父给看看病。”说着撩起衣襟,胸前黑了一片,是长了巨大的瘤子。我连忙走过去,说:“你先到那边。”把她引到一边,告诉她:“你有问题一会儿再找师父。说就行,不用再撩衣服了。”老太太听话地点点头,站在一边安静地等待。我心里一黯,可怜的老人。

结了斋,我见老太太在一旁老实地站着,就走到她身边,告诉她:“等一会儿师父起来,收拾完了你再过去。”老太太问我:“哪个师父都行啊。”我说:“中间的那位。”我想了想,还是帮她告诉师父吧,走到师父面前,说:“师父,有个老太太想问问病什么的。”师父说:“问病?咱也不会看病啊。”慢慢起身后,走到老太太那儿。老太太说:“身上长了个瘤子。”师父告诉她放生,多放生,并给了她甘露丸,告诉她如何服用,又叫僧人拿来放生的书和楞严咒的护身符结缘给她。老太太顶礼而去。后得知老太太在僧人乞食时,真心布施食物。

生老病死,病是人身一大苦痛。因业障或四大不调,每个人身体都会生病,所以经常有众生请师父给看病。有时候我恍惚师父都快成了看病的大夫了。维摩诘所说经》云:何谓病本?谓有攀缘,从有攀缘,则为病本。何所攀缘?谓之三界。云何断攀缘?以无所得。若无所得,则无攀缘。”《大般涅槃经》卷十一现病品云:“有二因缘则无病苦,何等为二?一者怜愍一切众生;二者给施病者医药。”

圣者医王,医众生之心病。心病不除,身病难了,此消彼长。若将身病当成病,那就是心病未除,愚痴障目,认假为真,那一生的写照就是先拼命赚钱,再拼钱救命;若能不将身病当病,则心结已开,入觉醒之道,业缘渐消,慢慢身病终有清了之时。

此处不适合休息,师领大众上路前行。居士等返回寺院。我和曲居士将众居士供养的馒头水果等食物交给居士安排,矿泉水则放到吉普车上。

摄像机的电池昨夜充满了一块,另一块现在也快没电了。还有一块小的也需要充满备用。我决定找个地方来充。和曲居士来到前面的一个镇子,七家镇,寻找合适的店铺。邮局、保险公司,这类公家公司一类的就不用考虑了;超市、美容美发,这些地方有点乱,也算了。佛缘阁!我发现了一家佛教用品店,忙叫居士停车。走过去,见屋内摆着佛像,却没有人。看来没缘了。又继续走,有一家药房,我进去看了看,太大了,估计老板不会在。又到隔壁一家家电维修。一个年轻的女店员在,我说明来意,女店员说老板不在,她做不了主,把我给拒绝了。

我只好出来继续找,看到一家家电家俱专卖店。进去试试再说。一进门,见屋内摆着沙发、音响等商品,门口的一个房间内,一中年女性正在休息,估计是店主了。我对她说:“你好,我在这路上摄像,电池没电了,想充一下电。”又加了一句:“给你点电钱。”女店主脸带微笑,满是善意的朴实,说:“充电啊,行。”把我带到电源插排处。我将大块电池插上,告诉女店主等灯灭后再帮忙换上小的。我问她:“给你多少钱?”我掏出钱,“给你十块钱吧。”实际上充电所用的电量,几角钱的损耗都没有。但总不能给人家一块两块吧。女店主笑着说:“不用。”我倒很意外,说:“总得给你电钱啊。”女店主依然推脱不用。我有点感激,又有点不好意思,说:“那完事再说。你这儿晚上几点关门?”答:“晚上不关门。”我说:“那好,我看看晚上来取。先谢谢你啊。”道了谢,我走出店铺,上车看看了牌匾,记下名字:森源家电。

回转与僧众汇合。在路边休息的时候,早上来的三个居士过来向师父请求跟随几天,师父让他们去大连,跟随下院尼众。三人又请教了一些问题,礼拜而去。

继续前行,在一山脚下休息。我的精神有些疲惫,今天是行脚的第七天,似乎是到了一个周期,身体乏力,也许是昨天上山下路地跑,累着了点。拍了几张照片,有点犯困。此处瓢虫极多,到处飞舞,有的直往我耳朵里钻。我躲到车里,睡了一会儿。

我本来很好睡,每天要睡10个小时左右的睡眠。后改为现在的5个小时,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。睡眠为五盖之一,亦是五欲之一。《释氏要览》曰:“卧之垂熟也,此是心所法中四不定一也。令人不自在,昧略为性,障染为业。”《发觉净心经》卷下云二十种睡眠过患“夫有菩萨当乐睡眠者,当有懒堕,身体沉重,肤皮不净,皮肉粗涩,诸大秽浊,威德薄少,饮食不消,体生疮疱,多有懈怠增长痴网,知慧羸弱,善欲疲倦,当趣黑暗,人不恭敬,禀质愚痴,多诸烦恼心向诸使,于善法中而不生欲,一切白法能令减少,恒行惊怖之中,见精进者而毁辱之,至于大众被他轻贱。”所以佛在《佛遗教经》中云:“当念无常之火,烧诸世间,早求自度,勿睡眠也。诸烦恼贼,常伺杀人,甚于怨家,安可睡眠,不自警寤。烦恼毒蛇,睡在汝心,譬如黑蚖,在汝室睡。当以持戒之钩,早摒除之。睡蛇既出,乃可安眠。不出而眠,是无惭人。”

财色名食睡,五欲中的睡眠我感觉比较难除,因为睡魔来时你根本就做不了主,意识一混沌,就睡过去了。《中阿含经》中“长老上尊睡眠经”佛教弟子除睡:“当以冷水澡洗面目及洒身体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犍连,当从室出,外观四方,瞻视星宿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犍连,当从室出,而至屋头,露地经行,守护诸根,心安在内,于后前想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犍连,当舍经行道,至经行道头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如是睡眠便可得灭。若汝睡眠故不灭者,大目犍连,当还入室,四叠优多罗僧以敷床上,襞僧伽梨作枕,右胁而卧,足足相累,心作明想,立正念正智,常欲起想。”

我用过种种招数,洗脸、打嘴巴、拍脑门、掐大腿、经行,但收效一时,接后困劲如排山倒海般涌来,时不时被淹没。慢慢适应后明白,清净心才是对治睡眠的良方。

三点多钟,僧众起程,我拍了下山的镜头,到前面选了一处外景,让居士将车开到转弯处,免得影响镜头。等僧人渐渐走远,我收起三脚架和机器,扛在肩上慢慢前行。居士从后面开着面包赶了上来,笑着说:“他又把你扔了。”我笑了笑说:“他不扔我,就挡镜头。”居士说:“上车吧,我载你一段。”“那正好,”我上了面包,“我跟拍一下僧人的脚步,你匀速前进。”

原来我就有过计划,面包车侧门可以拉开,我坐在车门处,用脚抵住门,避免滑动,将机器放低,分别拍了脚步近景、特写,又让车停住不动,僧众的脚走过。很好,车没晃没顿没卡壳,我禁不住叫声好。居士得意地问我:“怎么样?”我奖励他一句:“很好。你这面包比吉普弄得都好。”

我不禁起了疑心,因为吉普车从来没能匀速过,不是快了,就是刹车踩得一顿,所以经常见到我从天窗里钻出来,一边拍一边说:“匀速,匀速。慢点,慢点。”但总是以失败告终。等到后来我自己开着吉普车慢慢走,才明白匀速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,因为车是自动档的,而且性能良好,几十万的车怎么会差过几万元的车呢。只是知道时已经晚了,因缘如此,拍了无数晃晃荡荡的镜头,也只能是叹息了。不然怎样,要老是生气,估计我都快吐血了。所以要受气,“受尽天下百般气,养就胸中一段香。”

说到气,有这样一则小故事:

古时一位老妇,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。有一天她去找高僧谈禅论道,高僧听了她的讲述,把她领到一间禅房里,落锁而去。妇人气得破口大骂,骂了许久,高僧也不理会。妇人又开始哀求,高僧还是置若罔闻。妇人终于沉默了,高僧来到门外,问她:“你还生气吗?”妇人说:“我只为我自己生气,我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受这份罪?”

  “连自己都不肯原谅的人,怎么能心如止水?”高僧拂袖而去。

  过了一会儿,高僧又问:“还生气吗?”妇人说:“不生气了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气也没办法啊!”

  高僧又离开了。

  当高僧第三次来到门前时,妇人告诉他:“我不生气了,因为不值得气。”高僧笑道:“你还知道值不值得,看来心中还有气根。”

当高僧的身影迎着夕阳立在门外时,妇人问道:“大师,什么是气?”高僧将手中的茶水倾洒于地,妇人视之良久,顿悟,叩谢而去。

今天休息的地方是一条不通车的老路,一片小树林将公路与之隔开。背后靠山,是比较理想的休息场所。

居士来吉普车内查看地图,研究前方的路线。不知怎么话题就说到了车上,问我某款车如何。我说不太清楚。又问我价格如何。我还是不太清楚,说:“既然要放下,还琢磨这些事干吗?有那时间多念两声佛号好不好。”居士笑着说:“咱拿起来快放得也快。没看师父有时还给讲讲世间事吗?”我说:“我没那境界。你别跟师父比呀……”居士解释:“我不是跟师父比。”我说:“我们是凡夫。你了生死了吗?你要了了,你说什么都是佛法,要没了,还是念佛吧。师父不讲过吗,那心护长老修行60年都不抬头乱看。虚云老和尚也要示现30多年才开悟呢。咱才学几年?哪能跟圣人比呀!”居士说:“对,有道理。阿弥陀佛!”

我不知道他人的理解,行脚休息时师父偶尔讲讲趣闻轶事,一是为修行中的枯燥和疲乏增加点调剂;二是对弟子的考验,看你放不放得下世间事,说完就了;三是无事不佛法,是从世间法的角度引导你觉醒,回观自己以求出世。如果对这些不认识,可就错失了真心。有一次在寺院师父对我说:“法会、超拔等等,那都是佛事。修行哪能是这样?那得是坐禅、出坡、缝补衣服……那才是修行。”连佛事都是打闲岔,何况心向俗事!只是我们根基陋劣,妄想跑惯了,心好热闹,有时候就得给点毒药解解渴。但是总不能拿毒药当水喝吧。《楞伽经》云:“世间言论,应当远离,以能招致苦生因故,慎勿习近。”《杂阿含经》云:“汝等比丘慎莫思维世间思维。世间思维非义饶益,非法饶益,非梵行饶益,非智、非觉,不顺涅槃。”《佛遗教经》云:“种种戏论,其心则乱,虽复出家,犹未得脱。”《长阿含经》云:“凡出家者应行二法:一贤圣默然,二讲论法语。”虽未出家,但若想出离生死,这也正是应当时刻警惕之处。

泰国法师阿姜查这样回答别人的问题:“不要黏着你的老师,我若在外相上完美无瑕会更糟,因为你将更执着我。即使佛陀有时也会教他的弟子做某件事,而自己所做的又不同。(中略)智慧是要自己去观察和培养的,因此要留意自己的修行。假使我闲着休息而你们却都必须彻夜静坐,这样会不会使你们生气?(中略)不要执着规则或外相。你若拿一分心力看别人,九分心力观察自己,这样修行是妥当的。以前我观察我的老师阿姜东瑞,满肚子的疑惑,有的人甚至以为他疯了,他常做些奇怪的事情,或者对徒弟大发雷霆。在外表上他是在生气,其实内心空无一物,无我相。(中略)往外看,是自我在那里计较、分别,你不可能由此找到安乐之道。”

可见很多时候是我们的知见作怪,高僧大德善知识并没有错。亲近善知识,要认识善知识的法。如何认识,又如何亲近善知识?宣化上人曾经开示过,“并不是你一天到晚缠着善知识,而是按善知识的教诲去修行。”依教奉行才是亲近善知识。我由此验证自己的理解是正确的,并不是你围在师父身边叫亲近,而是你将师父的话放在心上,用在行为上,依教奉行,真实去做才叫亲近。“佛子离吾数千里,忆念吾戒,必得道果。在吾左右,虽常见吾,不顺吾戒,终不得道。”(出《佛说四十二章经》)善知识是要度你了生死的,如果是让你黏在身边跟随侍奉才叫亲近,那就不是善知识了,只是情见未断的世间人。如师所云:“不要只是‘认识’了个师父,多结交了一个朋友。”得到法,才是根本。

僧众休息,我想起充电的电池,才想起来一下午的时间,不太可能充满两块电,而且现在天已不早,有心明天再去取。但又一想,对女店主说过晚上过去,如不去,一是自己犯了妄语,二是人家万一在心里有一个等待,虽然她应该是住在店里,并不会特意等,但毕竟说出了话,不能失信于人。并且感觉到一份责任,似乎失信的不仅仅是我,而是佛教。我和僧团一起出来,在某些时候就不是单纯的代表我自己了。

决定后,和曲居士返回镇子上,来到森源家电,敲开门,女店主和她的儿子,一个小伙子在看电视。我没有进门,小伙子将电池给我,果然大块的刚刚充完,另一块还没有充。我约定明天再来拿另一块,和小伙子道别,返回休息处。

 

第八天

104(阴历八月二十四;晴转阴)

夜里没睡踏实。昨晚让居士睡后座,他没同意,坚持睡在前面。我找了一顶绒帽戴在头上,对脑门和耳朵起到了保暖作用。居士开车门,把我惊醒。“要走了。”我一翻身坐起来,到点了?闹钟怎么没响?看看时间,差10分钟到三点,看来今天起得早了,是不是天气太冷的原因?

我下车,找好位置,借助车灯,拍摄了出发的镜头。面包车在前,吉普车在后,护着僧众前行。因为单车道,后面要超车的话,只能逆行,赶上弯路,危险性就增大。好在凌晨,车辆极少。

走了近一个小时,拐到下路小径,暂时休息。我看外面没有问题,上了车,盘腿坐在后座上,因为冻脚。又将睡袋盖在腿上,由于薄,也没感觉到有多温暖。

太阳快要升起,隐藏在群山背后,映红了天空。我想拍晨光下僧人行走,选了一个较好的土路,还有乱石坡,增加了一些高度。等僧人走过来,正好要在这里休息,所以在太阳初升的红光沐浴下,僧众拐下土路,好像事先设计好的一样,顺利地完成了拍摄。

这里是隆化县和承德县交界地带。我和曲居士又回到镇子上,取回了充电的电池。并结缘了佛教故事书、念佛机、护身符等物品。希望店主有此机缘,与佛法结缘。

行走中,路过村庄,车跟在队伍后面,我从天窗拍观众的表情。但车颠得厉害,时不时刹车就顿一下,搞得我没了拍摄兴致。

看看八点多了,这一带没有好的外景,便和曲居士开车探路。前面四里地左右,有一个村子,但没有太好的过斋地点。回去告诉了师父,不甘心又到前边寻找,失望而归,返回时,却不见了僧众。难道这么快就进村了?不可能啊,我和曲居士又跑了个来回,也没发现。不过隆化的居士和他的司机开着车却找到了我们,原来他们也刚赶来,没见到僧众。我让居士开进一条下路,从路口看这里是没有村庄的,但走了不远,就见僧众搭衣托钵,列队从一条土坝上走出来。亲藏师父率队而行,到里面几百米远的一个村子乞食。

真是赶得巧,我快速进入工作状态。今天本打算跟亲藏师父一组拍摄,但看到师父一组走在队尾,便临时改变了决定,还跟师父一组。师父乞最近的村户。

走到第一家,一只白色的小狗跑到僧人的脚边,汪汪地叫,好像在欢迎,也像是要引起僧人的注意。师父站在大门口,问:“家里有人吗?”女主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:“谁呀?”随之走了出来,是一位有点发胖的妇女。师父说:“出家人路过,想乞点食物。”女主人问:“要啥呀?啥吃的?”师父说:“馒头、米饭都行。”如果主人没问,是不可以指定食物的。女主人说:“就有剩的面条。”得到师父的认可,女主人用搪瓷缸端了剩面条出来。师父问:“有没有荤的?”可能是看到了面条里的汤。女主人说:“我们吃的都是色拉油。”师父说:“色拉油行。”女主人将面条倒进僧人钵里,还不住地问:“色拉油没事吧?行吗?”

离开这一家,到第二家,男主人刚刚从地里回来,问师父:“大米饭行不?”师父说行。男主人用塑料小盆端出米饭,师父说:“麻烦你给分成三份。”男主人依言分配,说:“早上饭还没吃,刚回来。”布施完又问师父:“上屋呆会儿不?”语气和神态让我以为是在和熟人说话。也许是前世相熟吧。师父说:“不了。”转身离开。男主人说:“慢走啊,师父。”看来男子虽不信佛,但内心和善,对出家人存有尊重,否则“师父”这两个字是说不出来的。亲承沙弥给布施者做了回向:“愿你吉祥如意。”

到下一家,师父让亲承沙弥主乞,“阿弥陀佛,家里有人吗?”我站在后面,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,开着摄像机,慢慢走到门口。一个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。亲承师父说明来意:“阿弥陀佛,出家人路过,想乞点食物。” “嗯?”女主人没听懂。亲承师父解释道:“要点吃的。”女主人明白了,说:“要吃的。等会儿。”很痛快地答应,转身回屋。我把镜头对准屋门口,一个小男孩探出头来,笑着看着僧人,不失顽皮地做做表情。女主人端着盘子出来,问:“剩的饼可以吗?”师父说:“可以。什么油?”女主人说是豆油。将一张饼给了师父,另一张饼给了亲义比丘,最后剩下半张,笑着对亲承师父说:“这半张给你。”似乎知道亲承师父还是沙弥,属半个僧人,就给半张吧。女主人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亲切,对僧人的到来,既像客人一样,更像亲人一样。

看来今天的乞食因缘殊胜。师父决定回去了,我不甘心这么快回去,继续往村子里走,见一个十字路口处几个村民站在那儿议论,便问他们:“看到出家人过去吗?”一男子说:“往那边去了。”我顺着男子说的那边,右边急行,走出上百米也没发现僧人,也听不到佛号声。我返回来又往左走,又走出一段路,也没发现僧人。我只好又返回,心里有些犹豫,不找了?见路口处的村民还在议论,第一家布施面条的女主人也在,依稀听她说:“剩的一点面条汤也要了……”我顾不得仔细听,又往前走,也只能往前走了。看到一户人家院门口一个小姑娘领个小男孩,问她:“看到出家人没有?”“往那边走了。”小姑娘用手往左前方指了指,“你是记者吗?”又来了,看来拿摄像机成了记者的标志,我是记录者,可不是记者。我边快步走边说:“不是。我是摄像。”上了一个坡路,环顾四周,未见僧影。以往入村乞食,总有和僧人碰头的时候,今天怎么了,僧人进了村庄全都不见了,难道因缘殊胜,布施者太多了,都忙着在村户家中接受食物不成?

我只好无奈回返,东走西跑地居然没找到一组僧人。边走边留意,看到后面有人走动,定睛一看,是僧人。停下等待,近了看清是亲融师父一组,忙迎上去,准备好机器。

亲融师父站在一户红砖墙,黑漆大门的村户院外,念诵佛号:“阿弥陀佛!”声音宏亮。一个年轻女子从院内走了出来,问清要食物后,回屋用盘子端出来月饼、葡萄,还有一个塑料袋,里面大概装的饼干一类。亲融师父双目低垂,问:“有没有荤油?”女子似乎也不太清楚,说:“那我再给你盛点粥行不行?”此地的口音,已经不是东北和内蒙的味道,增添了普通话的文气。亲融师父担心月饼等含有荤油,让女子将食物放入亲指沙弥的钵里,以防万一和粥混淆。女子又回去取粥,取来后倒入亲融师父钵内。我今天拿的相机是索尼的T9,设定了连拍,取景视窗要比尼康看得快捷。

亲融师父问道:“你信佛吗?”如此舍心布施,应该有一定的善根。女子却没听懂,或许还沉浸在布施的情绪当中,那是一种享受。所问非所答地说:“我是这家的闺女。”亲融师父二人回向后离去,我接拍了女子走进院子的背影。收了机器,刚要走,女子又回过身来问我:“柿子行吗?”我没回答她,喊亲融师父。亲融师父又返回来,女子手拿几个青柿子,走出院门,来到路上,真心布施给释子。

赶回过斋地。走过一条小河上的木桥,我看到秦皇岛的居士等人在河边包饺子。05年行脚路过秦皇岛,我曾到王居士家叨扰过一晚。能想出现场包饺子斋僧,我倒是第一次碰到。走上土坝,居士忙着煮饺子。不过饺子煮了不少,僧人吃得却不多。

看僧人过斋,我开始有了饿的妄想。拍完几个镜头,我回吉普车里取饭盆。车停在几百米外的路边。我在后备箱前前后后翻了个遍,也没找到。难道居士给我拿过去了?不太可能,没这先例呀。也许昨天过完斋落在了面包车上。我拖着有些沉重的双腿返回过斋处,一眼就看见它放在地上,只是满盆的油渍,不知被哪个先过斋的居士给借用了。我有心用车上没用过的公用饭盆,但想了想,还是用自己的吧。倒点热水刷盆,油腻腻的,沾得盆外面都是,也不知道从哪儿吃出这么多油来。我用餐纸擦拭,才处理干净。今天斋饭有粥,我看菜所剩不多,没多盛,多吃了点咸菜。我的味觉不发达,有时吃饺子一类吃完了不知道什么馅什么味。今天包的饺子我倒吃出了滋味,是大萝卜为主,因为饺子煮得半生不熟,一股生萝卜味。

我站在车旁边吃饭,亲承师父拿着坐垫过来,叫我坐着吃。我摆摆手,示意不用,又指指居士坐的垫子,意思说我可以坐这个。老曲坐的,是吉普车里的垫子,而出家人的物品,怎好随便使用?

《优婆塞戒经》受戒品第十四云:“若优婆塞受持戒已,受招提僧卧具床坐,是优婆塞得失意罪,不起堕落不净有作。”

过完斋,师父又接待了部分来拜见的居士,叫大众师到河边剃头。今天是阴历二十四,天热季节一月中初四、十四和二十四,三次剃头。《因果经》卷二云:“今落须发,愿与一切,断除烦恼及以习障。”《大智度论》卷四十九云:“我剃头着染衣、持钵乞食,此是破憍慢法。”

僧人走下土坝,到河边。河水清澈,但河滩难行,我踩着杂草和黑泥,到上游的地方选好机位拍摄。阳光明媚,河水潺潺,泛起的水珠透着无比的清凉。看着僧人剃头,心里也不由发痒,不能剃洗一洗也好啊。我现在的形象,用灰头土脸来形容最恰当。我边拍摄边打妄想,同时处理着满腿满脚的草刺。

大众剃完了头。送走居士,师父最后一个剃。弟子劝师父在土坝上剃,不要下到河边了,因为河滩路难走,怕师父的脚不行。师父没同意,和大众一样到河边剃了头,亲昌师父帮助师父。我又一次跋涉到河边补了镜头。

僧众起程上路,我收了机器往吉普车走。见到居士站在路边,问:“水这么清,你不洗洗?”居士说:“我洗完了。”他动作倒是快。我说:“等我5分钟,我洗一洗。”拿了肥皂和毛巾,到河边洗了洗头和脸。看似清澈的水边,飘着鸭鹅的羽毛,不远处,一群白鹅“白毛浮绿水,红掌拨清波”,在水中游戏。

赶上僧众,这一带没有好的景色。天空云朵聚集,逐渐地阴沉下来,不知能不能下雨。中途休息时,我让师父看了今天中午乞食的录像,征得师父同意,明天乞食还是专一拍照,不再摄像。

路过一个公路桥时,工人正在施工,见僧众走过,议论纷纷:“出家图个啥呢?”这个问题,应该是世人百思不得其解的,如果弄清楚了,可能就变成“在家图个啥呢?”每天像上了发条的钟一样,工作、吃饭、睡觉……周而复始,活着图个啥呢?楞严经》卷五云:十方微尘颠倒众生同一虚妄,如是乃至三千大千一世界内所有众生,如一器中贮百蚊蚋,啾啾乱鸣,于分寸中鼓发狂闹。”贪嗔痴慢是烦恼,名闻利养终究空。鼓发狂闹图个啥呢?

我看矿泉水不太足,和曲居士来到前面的村子,在一家小商店买了箱水,又给了店主5元钱,把摄像机电池充上电,告诉他要等灯灭了再拔掉。约好明天早上来取。

现在是秋收的季节,公路两侧大多都是玉米,村民忙着收玉米,将玉米棒装在编织袋里,堆放在公路边。

休息时,亲融师父告诉我,有一个不知是摄像还是照相的居士,本来跟下院行脚,师父叫他明天来这边。我没感觉到有多解脱,心说来了当然是好,不来也没有办法。拍了这几天,最美最好的景色都过去了,小吴拍几天走了,没拍到好景,剩这几天,看这样也难有好景了。中间一段最需要人的时候却没有人来,难道真应了那句话:风景这边独好?好风景都让我独自欣赏了?

我拎着摄像机站在路边,看有没有镜头好拍。一只蚊子朝我飞过来,看来这里的天气要暖和一些了,蚊子还在活动。我伸出手,想让它落到手上,布施点血给它。它却不停地往我脸上飞。我用手拦它,它退回去一点,又飞过来,看来就想上脸。拦了几次,落在衣服上。我看看它,个头挺大,身体却比较瘦,估计是饿了很久了。我想起了布施蚊子的事,很是惭愧,回到了车里。

今年夏天的某天,我坐在佛堂念经。一只瘦瘦的小蚊子静悄悄地飞过来,在我身边盘旋。我想起师父用胳膊布施蚊子,最后肢体消失的公案,暗自说:“来吧,到我手上来,我喂你点血,让你吃饱。”蚊子似乎听懂了我的话,又转了两圈,慢慢地飞落我右手的虎口处。我手里还在捧着经书,不敢动,看着它。蚊子一点没客气,将细长的嘴扎进肉里,开始吸血。我清晰地感觉到手像被针轻轻刺了一下,然后是血液被一点点抽走的感觉,麻麻的。大概过了半分钟,我心想:“会不会得传染病,差不多了吧。”手轻轻翻动经书,蚊子飞走了。被叮咬的地方,很快鼓起个小包,有点痒痛。我又有些后悔,说好的要喂饱它,怎么半路就赶走了?等会儿再过来一定让你吃个饱。

果然蚊子转一圈又飞回来,这一次落在了左手手掌上。我一动也没敢动,直到蚊子吸饱了血,自己将长长的嘴巴拔出来,还用“手”抹了抹长嘴,像是说:“我吃饱了,要走了。”等它飞走,我看到手掌处留有两点血迹,不知是它吐出来的还是排出来的,大概是认为我前一次的布施不够真心,右手的血味道不好,不稀罕要。屋子的窗户都安有纱窗,也不知道这只蚊子从哪儿飞进来的。手还清楚的存在,没发生什么感应,但不管怎样,也算一次血肉布施吧。不过这个念头没保持多久,随着后来发生的事情,只剩下了惭愧。

第二天我就因事到了寺里。晚上住四号屋,因一直没人住,窗户没有纱窗。亲藏师父问我要不要安个蚊帐,我心里既希望安上,又想顺应因果吧,要有蚊子就作布施想,于是说:“安不安都行。太麻烦了。”昨天都血肉布施了,今天也不差什么。结果考验来了,却没过关。

这个季节正是一年中最闷热的时候,空气潮湿,不开窗户就赶上蒸笼了,叫人喘不上气来,窗子和门都得开着。止大静后,我没敢开灯,一只蚊子悄悄地喝了我手上的血。但很快几只或者十几只蚊子像轰炸机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嗡盘旋。这叫声叫垮了我,嗡没了我的布施心。我的困意正浓,心说:“别叫了,让我睡觉,你想吃就吃吧。”我的意思是我睡着了,你咬就咬,反正我也不知道了。可是蚊子的叫声此起彼伏,似乎就是要验证我的布施心,看看到底有多大,有多真实,不停地叫我:“快来布施!快来布施!”继续嗡嗡嗡。我用衣服包住头,却闷得喘不过气来,折腾出一身汗,只好撤退,到念佛堂坐着,嗡嗡嗡,又来了,我只好再次撤退,来到外面,前后左右,到处游荡,走累了刚想坐下来歇会儿,耳边马上嗡嗡嗡。所以这一夜基本没睡,连坐都没坐几下,一直“经行”了。想起这事,万分羞愧,再不敢轻言血肉布施。

居士找好了休息的地方,是一条废弃的土路,凹凸不平。师父安排僧众铺好苫布,将隔凉垫铺上。我用手一摸,说:“师父,这里全是石头。”用力搬了搬,没搬动,都是暗石。师父说:“都这样。”拿来坐垫,说:“把坐垫放腰这儿就行。”我告诉师父:“师父,车里还有个垫子,我拿过来。”师父说:“不用,每人就一个。”我无奈只好作罢。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是世间的语言,而僧人六和敬,身和同住,利和同均,师父从来不搞特殊化,有别他人。

我感觉手指肚有些胀痛,尤其大拇指,不知道什么原因。

大众铺好睡袋。弟子帮师父泡脚、捏腿。师父给大家讲了在闭关时的事,体现出众生皆有灵性。师闭关时,有两只小耗子,一只小一点的,被一只大一点的追赶。师父说判断可能是一公一母。母耗子被追得东躲西藏,最后趁公耗子不注意,钻到师父的袍袖里。公耗子找不到母耗子了,疯了一样在地上转圈,像陀螺一样。而那只母耗子则偷偷探出头来,在那悠闲地看热闹。师父说,这就和世间人同理,男人追女人,追不上就跟疯了似的,完全能够自己把自己转晕。而这或许是女人耍的小花招,总之她在一边看热闹。

还有一只小耗子,也是闭关时,每次师父过斋,都会舍点食物给它。小耗子也定时来取。有一次吃饼,师父掰了一小块饼给它,小耗子起了贪心,没取小饼,而是叼起一整张饼就跑。师父说它:“你看你,给你小块还不够,把一整张给我叼跑了。”从那以后,在过斋时小耗子不再过来取食物,只是站在一边观看。而另一只大耗子则盯着小耗子,似乎是它的长辈,阻拦它过来,“人家生气了,别去取了。”

师父还讲到有一个居士的母亲,养有一条狗。有一天她要出门,预计可能要一周时间,便将狗关在屋里,准备了足够的食物,同时告诉狗:“你不要随便在地上大小便。”七天后回来,见地上果然干干净净,狗没有乱来,很高兴,但再一看床,满床全是粪尿。

大家听了都笑了。亲行师父说:“这可真是依教奉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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